热门搜索
[武侠]在妓院里出生的男人(全本)-22
第六集 土灵风情 第十一章 康乃馨记(下)
李清玉悄然放开颜罗王,室内一片安静,颜罗王听到一些轻微的声响,一会之后,李清玉幽然道:“黑鬼,你回头。”
颜罗王回头,看见裸着洁白如玉的上身的李清玉,他身心微震,鼻子不争气地流血,在那洁白的隆挺的左胸上生长着一朵金色的康乃馨,她凝视颜罗王,道:“黑鬼,我送你的康乃馨,你要么?”
斧头掉落,颜罗王走过去,搂着她的身体,俯首吻在她胸脯上的康乃馨,好一会,轻轻放开她,转身提起巨斧,扛在肩头,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如果不能原谅,就不要原谅吧!但你要像你胸前的康乃馨,过得幸福美满,我以我左臂上的印记来记着你,这辈子。”
颜罗王走出去的时候,只说了这句话。
李清玉软倒在地上,放声哭泣,忽然又听到脚步声,进来的是她的母亲,金叶看见李清玉这样子在地上哭,心中巨惊,从她看见颜罗王从李清玉出来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妙,不料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情。
她走到李清玉身前,扶抱李清玉到床上,道:“清玉,你和他?”
李清玉哭倒在她娘的怀里,金叶道:“清玉,先把衣服着上,和娘慢慢说,娘替你作主。”
她捡了衣服过来,李清玉边哭边把衣服穿好了,金叶才又道:“清玉,你和娘说说吧?你和那颜罗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清玉只说了一句:“娘,他不要我了。”
金叶听出女儿的痛苦,安慰道:“清玉啊,你身份尊贵,何必为他呢?”
李清玉只是哭,且越哭越厉害,金叹就叹道:“其实你很像娘,当时家里人也不同意我和你爹的事情,你爹毕竟是江湖侠客,而你娘虽是金色花主,却是皇家之女,但你娘坚持了。你爹也终于做了一国之相。清玉,娘是不管他的身份,只是他不喜欢你,你又何苦呢?”
李清玉道:“娘,他喜欢我的,我知道他喜欢我,可他不要我,我什么都愿意给他,可他却什么也不要了,他还说他有妻子了。”
金叶道:“女儿啊,你先和娘说说你和他过去的事情吧。”
李清凝视娘,她是最相信她的娘的,于是点点头,就把在扬州的事情说了,金听大抵也听明白了,知道这女儿在那时所给出的心是最真的,或许无法改变了。
她道:“女儿啊,他是骗你的,他不可能有妻子。据我所知,你离开不久,他就成了灵色教主,而灵色教主娶不了妻子的。唉,事到这份上,也就把灵色教主的一些事情说与你知,你好有个心理准备。”
金叶把关于颜罗王不能人道以及平时好色无度的副作用说了,李清玉听到最后竟然笑了出来,金叶说完,她就擦着眼泪,道:“娘,他说他踫过许多女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金叶笑道:“没错,灵色教主都很好色,功力被封了,连人都不能人道,可是时不时就想在女人身上摸摸捏捏的,清玉,最近传闻里的红发扛斧巨汉你听说过吧?”
“嗯。”
“那就是颜罗王,听灵灵说他本来是红头发的,最近才染成黑发。”
李清玉惊道:“可在扬州时他是黑发的啊?”
“那娘就不知道了。女儿啊,你爹以前也有很多女人喜欢的,可都不够你娘争,最后还是娘得到你爹。可是,你别被他给骗了,他这人,无论踫过多少女人,都没有进入那最后一步的。要解开他的封制的方法,一个是五行花主合力打开,一个则凤将以她的处子之身解开他的结。我想,凤将都那般年纪,可能再也无法帮他恢复了。五行花主即使都愿意,也是极难解开的。他这辈子就像宫里的太监,你还是莫要想他了。其实福生也不错啊?”
李清玉嗔道:“刘福生,女儿不喜欢他,他这人让女儿觉得很不能信任,总觉得不自在的,他还诬赖黑鬼!”
金叶惊道:“诬赖?”
“虽然黑鬼亲口承认刘敏那事是他做的,可我不相信,那时刘福生跑过来通知我,他看见自己的妹妹与下人做出那种事?为何还让别人知道?这不是应该掩饰才对的吗?可黑鬼一口承认了。后来我去扬州几次问过刘敏,她什么都没说,只说黑眼是好人,是世上最好的男人。”
金叶道:“可你也不能说福生诬赖,我看福生这孩子很不错,你无凭无据的,也别诬赖福生才好。”
李清玉气道:“我才懒得诬陷他?他有什么值得我诬陷的?老缠着我,烦都烦死了,那么多女孩喜欢他,他偏要来缠我,我一点都不喜欢他。娘,你让他离开我们家吧?”
金叶道:“可你爹很疼福生,最近还忙着找个适当的职位让福生去干,你爹可能真把福生当成女婿了。”
“娘,有件事我跟你说,我听谣言,好像、好像那刘福生和我们俯里的一些丫环有不干净之处。”
金叶惊道:“你是听谁说的?”
“只是随便听来的。”
“你总说些无凭无据的话,福生那孩子知书达礼,受君子之道,哪像那个颜罗王粗野?你以后别再说福生的坏话了,否则我就要开始讨厌那颜罗王了。虽然他是受害者,可也是灵色教主,我们五行花主是不能与灵色教主有情的,想想这件事还是不能让你和颜罗王有纠缠,我得让他尽早离开金色宫,免得生祸事。”
李清玉道:“娘只有我这个女儿吧?”
“嗯,这是当然的,你要说什么?”
李清玉道:“如果娘让女儿生气,娘可能就连一个女儿都没有了。”
金叶只眼一睁,忽地又抱住李清玉,叹道:“你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娘不管你了,可是娘有句话说在前面,可能最终受伤的还是你,我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其他的女人,但是,灵灵和他的关系非比寻常。”
李清玉道:“娘,不要担心啦,女儿又没说很爱他的,只是觉得他好玩,所以就要和别人抢,那霸灵,她也抢不过女儿。”
金叶真是被她的女儿搞得头昏了,她道:“你说你不喜欢他?你不喜欢他刚才哭得唏哩叭啦的?还要献身?”
李清玉垂首脸道:“娘,你不要说了,你的女儿怎么会爱上一个字也不识多几个的砍柴郎?只是,她踫过你女儿,就不得踫别的女人了。”
金叶心知肚明,也不与自己的女儿计较了,她笑道:“不准踫别的女人吗?那可能行不通了,刚才灵灵只要了一间房,说她要他的仆人睡在一张床上的。”
李清玉跳了起来,叫骂道:“死黑鬼,答应过我的事情,竟然一件也做不到,我李清玉也不是好惹的。”
她一溜烟地闪了出去,金叶看着女儿曼妙无比的身影消失,幽幽一叹道:“多年的怨仇,如果能够结束的话,就只能看这一代了。那红发小子,虽然不算俊俏斯文人物,却散发着一股很浓的男人魅力,路照照这次算是找对人了。只是,总叫女儿们伤心的,男人啊!”
第六集完
第七集 京都盛会 第一章 再叙扬州
紫玉夫度过了几天不知往哪里的沉闷的日子,颜罗王的消失,让他无所适从,是否因为自己逼得他太急?他就学狗跳墙了?可是,那一阵浓烟,应该不是颜罗王释放出来的,则又是何人救了他或是掳了他?
他很担心颜罗王,在镇里寻找了几天,镇里镇外都寻过了,却见不到颜罗王,他想往蜀川,因为他清楚颜罗王的仇人就是蜀山九龙,而蜀山九龙是四川火焰堂的杂碎。可他还是想再找找,于是又跑回了春风扬万里,没找到颜罗王,就直接进入扬州城了。
在扬州城寻找了四天,他绝望了。真不知该怎么办了?为何——当初要骗他呢?好不容易才聚在一起的,为何就要欺瞒?
那黑黑的家伙,有时候拥有一颗很黑的心,可很黑的眼楮里,却总有他小时候的单纯;这单纯的鼻涕虫竟然认不出他来了。
紫玉夫在扬州城的城东胡逛,也许世间的事情总得有一些巧合,否则人们就不会懂得一个“缘”字,也就在这一天,他在城东的东街一俯大宅的门前,看见了一个伫立门前守望的美妇,那美妇娇艳静娴,像古色的画影,立盼起一种古雅的艳情。
紫玉夫的身心大震,拔开行人,直往那门前走去,到了美妇面前,凝视美妇,那只不像男人的眼楮含着莹晶的泪,而美妇也惊异地看着面前俊俏得不像样的男人,似乎有一种熟悉感,可她毕竟还是觉着陌生,就转身要走入宅里,背后传来一声哽咽:“三娘。”
原来此美妇正是被凌思静安置在扬州的红珠,红珠从第一日开始已经去了多时没有回来,她时不时地要走到门前来守盼,不料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会喊她一声三娘,她的身体定住了,心却突跳,缓缓地转过身去,道:“你、你是谁?”
“我是紫玫啊,三娘!”紫玉夫哭泣,伸手到背后解开发结,一飘秀黑的长发铺盖下来,他再伸手到脸下摸落一层薄薄的面膜,一张与玉娘有四五分相似的却比玉娘要娇美许多的脸蛋展现在红珠面前,红珠定定地看着她,突然扑到她身上哭道:“你是紫玫,娘的紫玫,还活着,活着!”
颜罗王是不会想到,这个不像男人的男人就是他的三姐的,其实当时罗紫玫也正是从春风扬万里出来,准备替萧路君扫墓,刚巧遇见了颜罗王,她是认出颜罗王了,可颜罗王却不认得她,即使后来发觉她很多地方不像男人,可先入为主,加入颜罗王把她看成是断袖,越是不加仔细地想,于是错过了他时刻思念着的三姐。
两母女抱着哭了好久,红珠终于道:“紫玫,你跟娘进来,让娘好好地看看你,也把你的事情跟三娘说,三娘想煞你们了。”
罗紫玫——紫玉夫是“罗紫玫、颜罗玉、罗芙”这三个名字合成的,为罗紫玫的化名,此时她在红珠面前恢复真身份,当也恢复她的真名,她就跟着红珠进入宅里,仆人关了门,两女进入红珠的寝房,在红珠的床上坐了,红珠抚摸着罗紫玫的脸,她并没有变多少,只是比以前更见清丽了。
“三娘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们了,瞧我家紫玫长得多清秀!”红珠哭着,但脸上却带着红,一种带笑的哭,乃是因为欢喜。
罗紫玫也发觉红珠已经清醒,似乎没有了以前的迷糊,她虽然与颜罗王相处甚久,但颜罗王没把红珠的事情说知,她道:“三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红珠道:“三娘的事情不急,三娘现在就想知道你的,你先给三娘说,你说了后,三娘就给你说,嗯?”
罗紫玫含着泪哭咽着把这三年来的经历都叙说了,红珠也终于肯定玉娘的死,幸运的是罗紫玫还活着,当初玉娘为了让罗紫玫免遭三龙的污辱而把她推下河里,红珠以为罗紫玫无可幸免的,却得以活下来,这也许是上苍,在她们苦难的生活里丢下的一个奇迹。
“三娘,紫玫以后能够保护你们了,那些仇,紫玫也要报的。”
红珠叹道:“紫玫啊,多大的仇,让玉儿去报吧!女人,就不要沾血了。”
“玉儿?”罗紫玫疑惑道,她以前虽然猜测红珠也许活着,而颜罗王经常在她耳中提起红珠,可她究竟没想到红珠在这些年里是与颜罗王在一起的,她继续道:“娘也知道玉弟么?”
红珠幽然地道:“嗯,他一直保护着三娘。”
“他那付德性也能保护三娘?”罗紫玫简直不敢相信,那个扛着斧头裸着胸膛到处摸女人的家伙也能保护娘,这到底从何说起啊?
“他是我们最好的孩子,虽然小时候那么的爱哭,可长大了一次也没哭过哩。多好的孩子,以前三娘都误会他了。紫玫,你还没见过玉儿吧?”
罗紫玫在刚才的叙述中没有把遇到颜罗王之事说出来——她怕红珠还恨颜罗王,因此她就把颜罗王的那段隐瞒了。
“三娘现在就把玉儿和娘的事情说给你听,什么都说,即使是败坏伦常的那些事情……”红珠幽幽然地诉说,像是低泣亦像是轻笑,那种语言,含着眼泪的,罗紫玫也流着眼泪听红珠说,她想不到颜罗王是这般活过来的,她的这个唯一的弟弟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都因为他曾经历经的那些事情,她,再也无法责怪现在的颜罗王了。
罗紫玫哭倒在红珠怀里,静听红珠诉说完了。
红珠抚着她的背,道:“三娘不觉得羞人,也不会后悔。你这个爱哭的弟弟,从来都不是害人精,也不是阎罗王,他只是我们的玉儿,在这一点上,他是永远不会变的。所有的仇,就都让他去背负吧,并不是三娘心不痛,而是,如果他不亲自了结这些仇,他的心,就永远也回不到从前。让他去吧,即使他什么也不会,只是靠着力气大扛着一把大斧头,即使是死,也别让他活得那么累。虽然他常笑,也常逗人笑,可只有三娘知道,连笑,他都是累的。紫玫啊,我知道你现在有本事了,可你是一个女人。当还有男人誓死保护你的时候,你就应该保持纯洁,别让血玷污了你的手和你的心。一个女人的手应该是干净的,一个女人的心应该也是纯洁的。”
“三、三娘,你真的不恨玉弟了?”罗紫玫仰起脸,凝视红珠,红珠叹道:“我们这家人都没有理由恨他的,我已经恨到不能恨了。三娘,现在,爱他,不管他是我的儿子,还是我的男人,都爱。”
罗紫玫哽咽道:“三娘,其实紫玫这段日子是和玉弟在一起的。”她觉得也没有必要隐瞒了,就把和颜罗王相遇相处之事全招了,末了含泪笑道:“我想不到他会变成这么一个人,他对付仇人的那种手段叫人看不下去,可他平时笑嘻嘻的还色迷迷的,我以前想不通他怎么就控制不了非礼妇女,现在也终于明白了。但是,三娘,还有有苏州那群好人,让平时的他,看起来很善良,这像我以前的玉弟。”
红珠道:“你弟本来就不是个恶人,他小时候哪点凶恶了?你们两姐妹的才是恶人哩!但从他为自己改名之后,为了活下去,他把善良抛弃了,也强迫自己做一个恶人,有时候,他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在那个时候,天下人都可以恨他、侮骂他,只是,唯独我们,不能够。”
罗紫玫道:“三娘,我觉得‘颜罗王’这名字很适合他,听起来比‘颜罗玉’有气势多了,只是同样的可怕,我还是比较喜欢那‘玉’字,你呢?”
“傻孩子,不见三娘一直称呼他为玉儿吗?当然是不承认他自己改的名字了,做娘的那能让自己的孩子拥有那么恐怖的名字的?”
罗紫玫忽然幽幽地道:“三娘,玉弟真的有妻子了?还有,三、三娘,也是玉弟的女人么?”
红珠叹道:“一个女人,在这世道,很多时候是不能选择的。哪怕即使给我选择,我也会选择做他的女人,只要他愿意。但是啊紫玫,我首先是他的娘,懂吗?至于思静,他承诺过如果不死,会回来娶她的。凌思静这孩子很聪明也很纯洁,你不喜欢这样的弟媳吗?”
罗紫玫红着脸,吱唔道:“可、可人家,人家在他右臂上留了个齿痕,他也说过会等我的。”
红珠心中一惊,凝视红着脸的罗紫玫,问道:“你那齿痕不是在他离去的时候咬的吗?那时你不是把他当弟弟看待?”
罗紫玫的脸就更红了,红晕把她洁白的颈项也铺过,她道:“人家那时、那时才十二岁,懂、懂什么?而且一直都以为他是亲弟弟的,后来知道不是了,也是很短的时间,当然是把他弟弟看待了。可他离开后,我、我就渐渐长大了嘛——,和他相遇之后,我是故意不想和他相认的啦,想看看他到底变成个什么样的人了,可我、我长大了嘛。”
她说得支离破碎的,红珠却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了,红珠笑道:“你喜欢你弟?”
罗紫玫颔首道:“嗯,从小都喜欢的。”
“我不是问你姐弟之间的喜欢,我是在问你男女之间的喜欢?你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在娘面前也不敢说心里话吗?”红珠怨嗔道。
罗紫玫含羞道:“紫玫想做玉弟的女人,照顾他一辈子。”
红珠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我们一家也总算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虽然少了许多人,但是,活着一个,便聚一个。”
“可他有了妻子!”
“思静嘛?唉,这倒是个难题。紫玫啊,先不管这些吧,玉儿这辈子能不能恢复那方面的功能也不知道的,如果他不能够恢复,和思静应该也是不可能的。那时,你还要陪着你弟吗?”
“要,即使他一辈子都这样,紫玫也无怨无悔地陪着他,因为,他还是紫玫最亲爱的弟弟是不?”
红珠淡笑,抚摸罗紫玫的脸蛋,道:“你懂得这点就好?你弟他不止跟思静有关系,他似乎与其他的一些女孩也很有纠缠,可你毕竟不像其他的女孩,其他的女孩可以为你弟争风吃醋,你却不能够。即使你心里多爱他多想独佔他,别忘了,他还是你弟弟,也就是说,你即使是他的女人,也还是他的姐姐,懂吗?别的女孩可以只为她们自己着想,你却必须为自己着想的同时也为他着想,这些东西,是很叫一个男人累的,你别再给他添累了。”
罗紫玫道:“三娘说的紫玫都明白,三娘和我娘不也是这样过的?可我从来没见过你们发生争执?”
“那不同的,三娘和你娘都是平凡的女人,没有你们这般要强,我们能活着,就很幸福了,已经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东西,也没有时间去争什么了。再说,玉儿除了思静,还有个三娘,你真的就一点也不介意?”
罗紫玫嗔道:“三娘你怎么能跟紫玫这般说话?好羞人的!紫玫也知道不应该那般,可我总是不想让他去踫别的女人耶,我以前想,他就只能有紫玫一个女人的。三娘说的话,我都懂得,只是想到他有其他的女人,心里总酸痛酸痛的,见到他踫其他的女人就要生气,真的很难控制的。”
“那三娘呢?”
罗紫玫垂首道:“三娘,是我们的娘。”
红珠笑道:“紫玫啊,很多事情,不到最后是无法清楚的,但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即使你成不了你弟的女人,你还是你弟最爱的姐姐。”
罗紫玫抬脸咬唇道:“不,我是他最爱的姐姐,但也要成为他永远的妻子。即使是像三娘和我娘一样,我都要成为他的妻子,他若不要我,我就不认他这个弟弟。”
红珠听出罗紫玫对颜罗王的深情,于是道:“那你就去为成他的妻子吧,如果那样你会更幸福的话。他时刻记着你,三娘不清楚他对你是怎般的感情,只是他曾经承诺过,以他的齿痕来记着你,让你等他回来。他,就必须回来的。可是他,能够回到原来的地方吗?太多的纠缠,太多的牵挂,太多的隐藏,也许他还没有回来,就累倒在途中了。三娘不知该怎么说,你像你娘一样的贤慧懂事,你应该知道怎么样才会让你的玉弟回来吧?”
“嗯,紫玫知道的,让他太痛苦的事情,紫玫不会做的。”
罗紫玫在红珠怀里轻喃,红珠没有答言,一会之后,她发觉罗紫玫睡觉了,她忽然想起玉娘和罗芙,眼中闪过忧伤,低头抚着罗紫玫的刘海,轻叹道:“你还是这般的喜睡,只要安静一会儿就会睡着的,你们三个孩子,一个爱睡,一个爱闹,一个爱哭,都是娘的心肝肉,娘都想让你们过得幸福。娘这辈子什么都不求,就求你们过得安静、幸福!”
第一章再叙扬州
作者:陈苦
紫玉夫度过了几天不知往哪里的沉闷的日子,颜罗王的消失,让他无所适从,是否因为自己逼得他太急?他就学狗跳墙了?可是,那一阵浓烟,应该不是颜罗王释放出来的,则又是何人救了他或是掳了他?
他很担心颜罗王,在镇里寻找了几天,镇里镇外都寻过了,却见不到颜罗王,他想往蜀川,因为他清楚颜罗王的仇人就是蜀山九龙,而蜀山九龙是四川火焰堂的杂碎。可他还是想再找找,于是又跑回了春风扬万里,没找到颜罗王,就直接进入扬州城了。
在扬州城寻找了四天,他绝望了。真不知该怎么办了?为何——当初要骗他呢?好不容易才聚在一起的,为何就要欺瞒?
那黑黑的家伙,有时候拥有一颗很黑的心,可很黑的眼楮里,却总有他小时候的单纯;这单纯的鼻涕虫竟然认不出他来了。
紫玉夫在扬州城的城东胡逛,也许世间的事情总得有一些巧合,否则人们就不会懂得一个“缘”字,也就在这一天,他在城东的东街一俯大宅的门前,看见了一个伫立门前守望的美妇,那美妇娇艳静娴,像古色的画影,立盼起一种古雅的艳情。
紫玉夫的身心大震,拔开行人,直往那门前走去,到了美妇面前,凝视美妇,那只不像男人的眼楮含着莹晶的泪,而美妇也惊异地看着面前俊俏得不像样的男人,似乎有一种熟悉感,可她毕竟还是觉着陌生,就转身要走入宅里,背后传来一声哽咽:“三娘。”
原来此美妇正是被凌思静安置在扬州的红珠,红珠从第一日开始已经去了多时没有回来,她时不时地要走到门前来守盼,不料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会喊她一声三娘,她的身体定住了,心却突跳,缓缓地转过身去,道:“你、你是谁?”
“我是紫玫啊,三娘!”紫玉夫哭泣,伸手到背后解开发结,一飘秀黑的长发铺盖下来,他再伸手到脸下摸落一层薄薄的面膜,一张与玉娘有四五分相似的却比玉娘要娇美许多的脸蛋展现在红珠面前,红珠定定地看着她,突然扑到她身上哭道:“你是紫玫,娘的紫玫,还活着,活着!”
颜罗王是不会想到,这个不像男人的男人就是他的三姐的,其实当时罗紫玫也正是从春风扬万里出来,准备替萧路君扫墓,刚巧遇见了颜罗王,她是认出颜罗王了,可颜罗王却不认得她,即使后来发觉她很多地方不像男人,可先入为主,加入颜罗王把她看成是断袖,越是不加仔细地想,于是错过了他时刻思念着的三姐。
两母女抱着哭了好久,红珠终于道:“紫玫,你跟娘进来,让娘好好地看看你,也把你的事情跟三娘说,三娘想煞你们了。”
罗紫玫——紫玉夫是“罗紫玫、颜罗玉、罗芙”这三个名字合成的,为罗紫玫的化名,此时她在红珠面前恢复真身份,当也恢复她的真名,她就跟着红珠进入宅里,仆人关了门,两女进入红珠的寝房,在红珠的床上坐了,红珠抚摸着罗紫玫的脸,她并没有变多少,只是比以前更见清丽了。
“三娘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们了,瞧我家紫玫长得多清秀!”红珠哭着,但脸上却带着红,一种带笑的哭,乃是因为欢喜。
罗紫玫也发觉红珠已经清醒,似乎没有了以前的迷糊,她虽然与颜罗王相处甚久,但颜罗王没把红珠的事情说知,她道:“三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红珠道:“三娘的事情不急,三娘现在就想知道你的,你先给三娘说,你说了后,三娘就给你说,嗯?”
罗紫玫含着泪哭咽着把这三年来的经历都叙说了,红珠也终于肯定玉娘的死,幸运的是罗紫玫还活着,当初玉娘为了让罗紫玫免遭三龙的污辱而把她推下河里,红珠以为罗紫玫无可幸免的,却得以活下来,这也许是上苍,在她们苦难的生活里丢下的一个奇迹。
“三娘,紫玫以后能够保护你们了,那些仇,紫玫也要报的。”
红珠叹道:“紫玫啊,多大的仇,让玉儿去报吧!女人,就不要沾血了。”
“玉儿?”罗紫玫疑惑道,她以前虽然猜测红珠也许活着,而颜罗王经常在她耳中提起红珠,可她究竟没想到红珠在这些年里是与颜罗王在一起的,她继续道:“娘也知道玉弟么?”
红珠幽然地道:“嗯,他一直保护着三娘。”
“他那付德性也能保护三娘?”罗紫玫简直不敢相信,那个扛着斧头裸着胸膛到处摸女人的家伙也能保护娘,这到底从何说起啊?
“他是我们最好的孩子,虽然小时候那么的爱哭,可长大了一次也没哭过哩。多好的孩子,以前三娘都误会他了。紫玫,你还没见过玉儿吧?”
罗紫玫在刚才的叙述中没有把遇到颜罗王之事说出来——她怕红珠还恨颜罗王,因此她就把颜罗王的那段隐瞒了。
“三娘现在就把玉儿和娘的事情说给你听,什么都说,即使是败坏伦常的那些事情……”红珠幽幽然地诉说,像是低泣亦像是轻笑,那种语言,含着眼泪的,罗紫玫也流着眼泪听红珠说,她想不到颜罗王是这般活过来的,她的这个唯一的弟弟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都因为他曾经历经的那些事情,她,再也无法责怪现在的颜罗王了。
罗紫玫哭倒在红珠怀里,静听红珠诉说完了。
红珠抚着她的背,道:“三娘不觉得羞人,也不会后悔。你这个爱哭的弟弟,从来都不是害人精,也不是阎罗王,他只是我们的玉儿,在这一点上,他是永远不会变的。所有的仇,就都让他去背负吧,并不是三娘心不痛,而是,如果他不亲自了结这些仇,他的心,就永远也回不到从前。让他去吧,即使他什么也不会,只是靠着力气大扛着一把大斧头,即使是死,也别让他活得那么累。虽然他常笑,也常逗人笑,可只有三娘知道,连笑,他都是累的。紫玫啊,我知道你现在有本事了,可你是一个女人。当还有男人誓死保护你的时候,你就应该保持纯洁,别让血玷污了你的手和你的心。一个女人的手应该是干净的,一个女人的心应该也是纯洁的。”
“三、三娘,你真的不恨玉弟了?”罗紫玫仰起脸,凝视红珠,红珠叹道:“我们这家人都没有理由恨他的,我已经恨到不能恨了。三娘,现在,爱他,不管他是我的儿子,还是我的男人,都爱。”
罗紫玫哽咽道:“三娘,其实紫玫这段日子是和玉弟在一起的。”她觉得也没有必要隐瞒了,就把和颜罗王相遇相处之事全招了,末了含泪笑道:“我想不到他会变成这么一个人,他对付仇人的那种手段叫人看不下去,可他平时笑嘻嘻的还色迷迷的,我以前想不通他怎么就控制不了非礼妇女,现在也终于明白了。但是,三娘,还有有苏州那群好人,让平时的他,看起来很善良,这像我以前的玉弟。”
红珠道:“你弟本来就不是个恶人,他小时候哪点凶恶了?你们两姐妹的才是恶人哩!但从他为自己改名之后,为了活下去,他把善良抛弃了,也强迫自己做一个恶人,有时候,他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在那个时候,天下人都可以恨他、侮骂他,只是,唯独我们,不能够。”
罗紫玫道:“三娘,我觉得‘颜罗王’这名字很适合他,听起来比‘颜罗玉’有气势多了,只是同样的可怕,我还是比较喜欢那‘玉’字,你呢?”
“傻孩子,不见三娘一直称呼他为玉儿吗?当然是不承认他自己改的名字了,做娘的那能让自己的孩子拥有那么恐怖的名字的?”
罗紫玫忽然幽幽地道:“三娘,玉弟真的有妻子了?还有,三、三娘,也是玉弟的女人么?”
红珠叹道:“一个女人,在这世道,很多时候是不能选择的。哪怕即使给我选择,我也会选择做他的女人,只要他愿意。但是啊紫玫,我首先是他的娘,懂吗?至于思静,他承诺过如果不死,会回来娶她的。凌思静这孩子很聪明也很纯洁,你不喜欢这样的弟媳吗?”
罗紫玫红着脸,吱唔道:“可、可人家,人家在他右臂上留了个齿痕,他也说过会等我的。”
红珠心中一惊,凝视红着脸的罗紫玫,问道:“你那齿痕不是在他离去的时候咬的吗?那时你不是把他当弟弟看待?”
罗紫玫的脸就更红了,红晕把她洁白的颈项也铺过,她道:“人家那时、那时才十二岁,懂、懂什么?而且一直都以为他是亲弟弟的,后来知道不是了,也是很短的时间,当然是把他弟弟看待了。可他离开后,我、我就渐渐长大了嘛——,和他相遇之后,我是故意不想和他相认的啦,想看看他到底变成个什么样的人了,可我、我长大了嘛。”
她说得支离破碎的,红珠却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了,红珠笑道:“你喜欢你弟?”
罗紫玫颔首道:“嗯,从小都喜欢的。”
“我不是问你姐弟之间的喜欢,我是在问你男女之间的喜欢?你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在娘面前也不敢说心里话吗?”红珠怨嗔道。
罗紫玫含羞道:“紫玫想做玉弟的女人,照顾他一辈子。”
红珠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我们一家也总算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虽然少了许多人,但是,活着一个,便聚一个。”
“可他有了妻子!”
“思静嘛?唉,这倒是个难题。紫玫啊,先不管这些吧,玉儿这辈子能不能恢复那方面的功能也不知道的,如果他不能够恢复,和思静应该也是不可能的。那时,你还要陪着你弟吗?”
“要,即使他一辈子都这样,紫玫也无怨无悔地陪着他,因为,他还是紫玫最亲爱的弟弟是不?”
红珠淡笑,抚摸罗紫玫的脸蛋,道:“你懂得这点就好?你弟他不止跟思静有关系,他似乎与其他的一些女孩也很有纠缠,可你毕竟不像其他的女孩,其他的女孩可以为你弟争风吃醋,你却不能够。即使你心里多爱他多想独佔他,别忘了,他还是你弟弟,也就是说,你即使是他的女人,也还是他的姐姐,懂吗?别的女孩可以只为她们自己着想,你却必须为自己着想的同时也为他着想,这些东西,是很叫一个男人累的,你别再给他添累了。”
罗紫玫道:“三娘说的紫玫都明白,三娘和我娘不也是这样过的?可我从来没见过你们发生争执?”
“那不同的,三娘和你娘都是平凡的女人,没有你们这般要强,我们能活着,就很幸福了,已经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东西,也没有时间去争什么了。再说,玉儿除了思静,还有个三娘,你真的就一点也不介意?”
罗紫玫嗔道:“三娘你怎么能跟紫玫这般说话?好羞人的!紫玫也知道不应该那般,可我总是不想让他去踫别的女人耶,我以前想,他就只能有紫玫一个女人的。三娘说的话,我都懂得,只是想到他有其他的女人,心里总酸痛酸痛的,见到他踫其他的女人就要生气,真的很难控制的。”
“那三娘呢?”
罗紫玫垂首道:“三娘,是我们的娘。”
红珠笑道:“紫玫啊,很多事情,不到最后是无法清楚的,但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即使你成不了你弟的女人,你还是你弟最爱的姐姐。”
罗紫玫抬脸咬唇道:“不,我是他最爱的姐姐,但也要成为他永远的妻子。即使是像三娘和我娘一样,我都要成为他的妻子,他若不要我,我就不认他这个弟弟。”
红珠听出罗紫玫对颜罗王的深情,于是道:“那你就去为成他的妻子吧,如果那样你会更幸福的话。他时刻记着你,三娘不清楚他对你是怎般的感情,只是他曾经承诺过,以他的齿痕来记着你,让你等他回来。他,就必须回来的。可是他,能够回到原来的地方吗?太多的纠缠,太多的牵挂,太多的隐藏,也许他还没有回来,就累倒在途中了。三娘不知该怎么说,你像你娘一样的贤慧懂事,你应该知道怎么样才会让你的玉弟回来吧?”
“嗯,紫玫知道的,让他太痛苦的事情,紫玫不会做的。”
罗紫玫在红珠怀里轻喃,红珠没有答言,一会之后,她发觉罗紫玫睡觉了,她忽然想起玉娘和罗芙,眼中闪过忧伤,低头抚着罗紫玫的刘海,轻叹道:“你还是这般的喜睡,只要安静一会儿就会睡着的,你们三个孩子,一个爱睡,一个爱闹,一个爱哭,都是娘的心肝肉,娘都想让你们过得幸福。娘这辈子什么都不求,就求你们过得安静、幸福!”
第七集 京都盛会 第二章 四大花主
颜罗王从李清玉的房里出来,他看见了李清玉的娘金叶,他朝她笑,可是没有说什么,就与她擦身而过了。折转了几个院子,看见霸灵和刘福生在院南的幽园里游玩,霸灵笑个不停,似乎与刘福生相处得很开心,颜罗门在圆孔门前看了一会,拇指悄悄伸到唇边,转身扛着斧头向着金色宫的大门方向走去了。
霸灵此时忽然道:“怎么我的仆人还不见来呢?”
刘福生道:“小生建议花主小姐不要让他做你的仆人,你这家伙在我家做仆人的时候几乎把主人杀了,他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霸灵美眸一闪,看了看刘福生,然后转眼看往他方,举手随意地在某棵树枝上摘了一片叶子,道:“福生哥哥,也许他曾经的确背叛了你爹,可我想那应该也是有原因的。我的仆人虽不显眼,却像这绿叶实在,生绿时受树的恩,黄落了还化成树底下的泥肥滋润这棵树。”
刘福生冷芒现眼,一瞬即没,他陪笑道:“不好意思,我总是控制不了,因为他所做的事的确太过分了。我既然答应过金叶夫人,就不应该在此处与他计较才好,花主小姐生气了吗?”
霸灵道:“我没有生气哩,只是他是我的仆人,如果总有人说他很坏,那不是间接地说我这个主人也很坏吗?”
刘福生笑道:“小生倒是没想到过这层,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扑哧!”
霸灵失笑,道:“你们读书人说话都这么酸吗?”
刘福生看到她的笑,一时被迷呆了,正欲说话,却看见李清玉急急地跑进来,他立即正色,朝李清玉施礼,李清玉视而不见,只是走到霸灵面前,道:“霸灵,你和你的仆人是什么关系?”
霸灵一愣,吃吃地笑道:“清玉妹妹,你脸色为何这般差?他是我仆人,当然是主仆关系了。”
李清玉看看刘福生,又看看周围,找不到颜罗王的影子,心中一阵抽紧,问道:“颜罗王那黑鬼没到这里来吗?”
刘福生道:“清玉小姐,我在这里,他应该不会到这里的,他怕我——”
“不好,这家伙一定独自离开了,混蛋。”李清玉也不管两人,转身就离去,霸灵跟着就追过去,刘福生看着两女身影,嘴角拉扯出两抹冷笑。
霸灵追上李清玉,问道:“妹妹,你说黑鬼离开金色宫了?”
“他从我房里出来,不是来找你,就是逃跑了。”李清玉随口道,可霸灵一听,怒气上扬,喊道:“李清玉,黑鬼怎么到你房里去了?”
李清玉一惊,掠飞中的两女就此落地,两只美眸相互怒视,李清玉也不甘未弱,道:“是我把他带过去的,我都没生气,你生什么气?”
霸灵道:“他是我的仆人,你没经我的同意,随便带走他,我怎么能不生气?”
李清玉冷叱道:“他是你的仆人很了不起吗?主仆就有主仆的样,你怎么要跟他睡一个房间?”
“哟,李清玉,我是看在金叶阿姨的份上,才叫你一声妹妹的,你现在是不是想开战?再说了,你初次见我的仆人,怎么可以随便带走我的仆人?”
“我初次见黑鬼?我呸!我比你早两三年,他左臂上的齿痕就是我咬的,早在三年前,他就是我的仆人了,当时我让他不得踫别的女人,今日见他和你在一起,我不找他算账?你才是没道理,凭什么因为他是你爹的徒弟,就要他做你的仆人?他还这么高的时候,就跪下来向我求婚了,你那时还不知在哪个山洞?”
李清玉就是李清玉,一吵起来,就什么高贵的样子也没有了。
霸灵只眸怒瞪,可一想到颜罗王,就把气给忍了下来,她道:“我现在不和你吵,我出去找黑鬼,现在找不到他,以后可能就找不见了,这家伙是我逼着他来京城的,早知我就不来京城了。天下这么大,他跑掉了,就很难找见了。如果我找不见黑鬼,我霸灵回头跟你拼命。”
两女一边吵着,一边向正门飞掠,李清玉听出霸灵的紧张,奇道:“你不是和他很好吗?怎么说他离开了就找不到了?”
霸灵道:“很好又怎么了?别看他笑呵呵,他心可狠着,如果决心离去,就不会回头。你认识他那么久,不知道他这种性格吗?”
李清玉道:“我怎么不知道了?他除了拍马屁,还一身的牛脾气。”
“不是牛脾气,而是狠心。那家伙做起事情来,很叫人害怕的。李清玉,我跟你明说,我的仆人与你不适合,你是花主又是金枝玉叶,不似我这般野丫头的,你还是回去陪你的福生哥哥,免得伤了你我的和气。我霸灵可是一点也不怕你的,好的时候叫你一声妹妹,不好的时候就和你决斗,哼,别以为我怕你了。”
说着,两女就飞掠到正门口,却见扛着巨斧的颜罗王正踏出金色宫正门,两女同声叱道:“黑鬼,你给我站住。”
颜罗王转身,立在门口,露一脸灿烂的笑容,可当他看见是两女一齐来时候,立即转身拔腿就跑,那速度简直就像急风一般,但是,还是跑不过霸灵和李清玉,两女在宅巷里挡在颜罗王面前,颜罗王收势不住,直接撞了过去,霸灵惊呼道:“又、又来了。”
“啊、啊、啊!”
三声惊叫,颜罗王把两女撞飞的同时,只手搂紧了两女,半空中还是一个经典的翻身,他就被两女压在地上了,痛得张嘴呼不出声,嘴角渗出两道血丝,他闭上只眼,趴伏在他身上的李清玉和霸灵相互望一眼:莫非就死了?
李清玉要挣脱颜罗王的手臂,霸灵道:“别动,他现在血气翻腾,呼吸不畅的,待他缓过气来,自然就会放开我们。”
“你怎么知道?”
“他以前就有一次是这样的,你为何同我挡在他前面?他跑得速度太快,可是身没功力,每次跑都会收不住脚的,你跑来不是让他撞么?”
李清玉恼道:“你明知道这样,你为何也挡在他面前?”
霸灵嚣张地道:“我喜欢,怎么样?”
李清玉怒道:“你——我、我也喜欢,哼。”
两女各把脸别到一边,伏在颜罗王的左右两边胸膛,一阵之后,颜罗王缓过气来了,立即放开两女,叫道:“你们想把我压死吗?妈的,老挡着我的路,是墙都给我撞倒的。”
李清玉有些脸红,正要起来,看见霸灵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把心一横,也压得颜罗王更紧,和我李清玉斗?看谁能撑得久!
颜罗王因身受伤,暂时力气不复,一时也无法推开她们,只是喘着气道:“霸灵,李清玉,你们站起来,有人看见了。”
李清玉急忙东张西望的,可这宅巷刚好两头没人,霸灵则道:“看到就看到,我霸灵才不怕哩,和你光衣服睡觉都不怕,还怕在这里被你抱着?黑鬼,你为何要逃?”
颜罗王还没回答,李清玉就骂道:“霸灵,你刚才说什么?你知不知道羞耻的?”
霸灵掉转脸,瞪着李清玉,道:“我就是不知羞耻,我一个野丫头,要什么羞耻?你要羞耻,你起来啊,干嘛抢我的仆人?你不是没有力气了吧?”
李清玉有些脸红,可她不能就此认输,她道:“谁抢你的了?黑鬼又不是你的,凭什么说我抢你的?”
“就是我的,就是我的。”霸灵就用手去推李清玉,而李清玉也拿手来推霸灵,就在她们纠缠间,一只嫩手儿伸到颜罗王的嘴角,轻轻地抹着颜罗王嘴角的血迹,只听一声哭嗔道:“黑鬼,你和她们是在干什么?”
这是兰心的声音,而当李清玉和霸灵转脸过来的时候,却看见面前多了两个女孩,一个很纯洁的漂亮女孩的手正轻轻地抚摸颜罗王的脸庞,她们同时惊道:“你是谁?”
一直不说话的颜罗王平静地道:“她是我的妻子。”
“水晶花主凌思静。”
凌思静回答了两女,凝视两女,道:“你们该起来了,他都伤成这样了,嘴里都流出了血,你们为何就不能替他擦一擦,嗯?”
这次就连霸灵也脸红了,两女终于肯从颜罗王身上起来,站到一边,凌思静扶起颜罗王,道:“哥,思静一直骗了你,你恼思静吗?”
颜罗王笑道:“从我知道五行花主胸前都有花语之时,我就知道你其实是谁了。”他离开凌思静,走回几步,捡起地上的斧头扛了,然后走回来,搂住凌思静,什么话也没有说,径直往前走,哭泣中的兰心看了看霸灵和李清玉,然后默默地跟在两人的背后,颜罗王回头道:“为何要跟着我们?”
兰心抽出剑,递给颜罗王,哭道:“你把剑刺入我这里,我和你就什么也没有了。”她的左手指着自己的左胸,眼含悲泪。
颜罗王接过剑,凌思静惊道:“哥,不要伤害兰心姐姐。”
颜罗王却提起剑踏前一步,把剑还插回兰心的剑鞘,道:“兰心,你欠我的,你已经还了。我欠你的,这辈子就欠着了。”
兰心突然又抽剑,指着颜罗王的心胸,哭叫道:“你不杀我,我就杀你。”
她的剑颤抖着,凌思静神色一紧,在后面的李清玉和霸灵也飘闪过来,霸灵叱骂道:“兰心,你找死!”
“铛!”
兰心的剑掉落,她就扑到颜罗王的身上,在颜罗王裸露着的胸膛乱咬,李清玉和霸灵过来扯拉她,她却死搂着颜罗王,她叫道:“我要咬死你,咬死你,你这般欺人,说过不准你踫别的女人的,你偏偏要踫她们三个。”
“放开她。”颜罗王吼道,李清玉和霸灵一愣,只好放开兰心,兰心依着颜罗王的身体下滑,坐在地上哭道:“你们都欺负我,我不会原谅你们的。”
凌思静和兰心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知道兰心的个性,对此只是感慨,而李清玉和霸灵想不到兰心是这般的人,前一秒看起来很狠,后一秒就脆弱得叫人心疼,李清玉道:“兰心妹妹,清玉没有欺负你。”
“就是你欺负我,你在他左臂上留那么深的齿痕,为何不准我咬他?”
李清玉对上兰心,忽然觉得吃力极了,她去扬州时本与兰心相处得挺好,想不到这突然的会面,会是这种结果,平时她只知道兰心的小性子,可没想到兰心说变就变的。
凌思静扶起兰心,道:“姐姐莫哭了。”
兰心擦擦眼泪,看到颜罗王的胸膛上被她咬出一些淡红的齿印,她毕竟不能狠下心来真个咬得颜罗王血肉模糊,她挣开凌思静,又投入颜罗王的怀里,仰首问道:“黑、黑鬼,很痛吗?”
颜罗王抚摸她的脸,在她的眼角处停住,道:“为何?”
兰心哭道:“黑鬼,你杀了我吧,我心好痛!你为何要这样,她们、她们——”
“我杀不了你!你回扬州吧,回你姑姑的怀里。我只是扬州巷里偷馒头的小乞丐而已,你别这样,你身边那个燕中师兄,他是个好人来的,嗯?我这辈子还不了你清白,下辈子还你!”颜罗王对兰心说罢,又看了看李清玉和霸灵,叹道:“都回去吧,回到原来的地方去,就算你们从来没有遇到过我,我从小都是害人精的,伤害过谁的心,不请求谁的原谅,恨着也罢。我颜罗王就是这般的人了,人黑心也黑的。思静,我们走吧。”
颜罗王放开兰心,转身就走,那扛着巨斧的身影,微微地颤抖着。
凌思静幽幽地道:“我哥很累,我求你们放过他。对不起,思静觉得你们都不适合他,所以,不能把他交给你们中任何一个,因为思静不放心。”
三女看着颜罗王和凌思静远去,霸灵转脸朝李清玉道:“你为何不跟她争了?”
李清玉幽幽一叹,道:“你看出那水晶花主的眼楮了吗?”
“啊?”
“纯洁、真诚和悲伤。”
李清玉过来扶起兰心,兰心就偎在李清玉怀里哭,霸灵看了看兰心,实在想不清楚兰心刚才还和李清玉斗,此时却依赖李清玉,她忽然觉得兰心才是真正需要照顾的,她道:“你就是在他胸膛上划了一剑的兰心?”
兰心扭脸道:“你是谁?”
李清玉道:“土灵花主霸灵。”
兰心哭得像个泪人儿,她任性地道:“不认识。”
霸灵道:“我也不认识你,但是,我们应该算同病相怜吧?”
“什么同病相怜?”
“都被黑鬼抛弃了。”
兰心哭道:“是我抛弃他的,他想缠着我,可我讨厌死他了。”
霸灵目瞪口呆:这兰心是哪国来的人啊?说的是哪国话?怎么就叫人越听越糊涂的?
“懒得跟你这样的人说话,我去追黑鬼,我才不管他有什么妻子,他是我霸灵的。”
“灵灵,你别去了,让他们走吧,那女孩的确需要他的照顾的。”金叶的话在后面响起,三女回头,李清玉惊道:“娘。”
金叶道:“不用说了,从头都尾我都看着。兰心,到阿姨这里来,阿姨和你说些事。”
兰心投入金叶怀中,李霸两女围着她们,金叶道:“现在我跟你们说段往事。”
金叶把水晶花主的淒惨命运说了,当三女知道凌思静只有二十年的寿命的时候,都为之心伤,金叶道:“她刚才最后跟你们说的那些话,其实并非是和你们争风吃醋,而是她知道她根本就不能陪颜罗王走多远,所以想在她离开后,找到能够代替她照顾颜罗王的女人。别看她是你们年龄中最小的,但却是最稳重的。在你们当中,真正了解颜罗王的,也只有她了,你们能够了解多少呢?兰心啊,你了解颜罗王吗?”
兰心摇摇头,李清玉和霸灵也跟着摇头,金叶就道:“你们若了解凌思静的苦心,就应该先得了解颜罗王。而颜罗王,不是那般容易了解的。灵灵,你应该清楚这一点吧?”
霸灵点头道:“嗯,我曾经无数次问起他的过去,他都避而不说。直到最近,我才隐约地知道一些,而那些东西,我宁愿不知道,因为太残酷了。阿姨,我很同情凌思静,也为她感到悲哀。我要去找黑鬼了,我不能失去他这个仆人,我的身心都给了他,回不到原来的地方。”
兰心和李清玉异口同声道:“我也要去。”
霸灵道:“你们还是要跟我抢?”
金叶头感到胀大:又是这种局面,面对这些争风吃醋的偏偏又喜欢颜罗王的女人,那颜罗王不累才怪。
金叶知道,颜罗王不像李福,也不像路照照,而这代的花主偏偏都比上一代出色,性格又一个个地奇怪,偏偏都爱了个黑乎乎扛斧小子,唉。